乔丹的纪录片《最后之舞》播放完结,那支传奇而壮丽的王朝公牛就此远去。在故事的结尾,公牛的所有成员散落天涯,开启了新的旅程。而故事的主角,迈克尔-乔丹在第二次宣布退役之后,来到奇才,成为了篮球运营总裁,执掌奇才的一切事务。正如人们后来所知道的,乔丹在管理的岗位上,几乎是他球员时代的反面例证,而他最糟糕的决定,就是力排众议,在2001年用状元签选中了夸梅-布朗。
那么这位历史闻名的“水货状元”,在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,他的职业生涯又经历了什么呢?
时间拉回到2001年,加内特、科比、麦蒂们用优秀的表现证明了高中生球员的潜质,而整个联盟也开始进入到对高中球员的盲目追崇,在2001级,排在前列的都是高中球员内线,泰森-钱德勒和埃迪-库里都是其中的佼佼者,但夸梅-布朗的名气和实力都要强于他们。
在高中的最后一年,夸梅-布朗场均拿下20.1分13.3篮板5.8盖帽,另有3次助攻和2次抢断。起初佛罗里达大学的多诺万已经说服夸梅签下意向书。但当选秀预测一次次指向状元时,夸梅动摇了。他给多诺万打电话,抱歉地说,决定要参加选秀。
多诺万非常理解,夸梅在签下意向书的时候就清楚面对的是什么,他甚至主动告诉多诺万,“教练,如果他们把我排在第一,我知道他们期望值很高,但我实力还没到,我想先证明自己。”
然而夸梅家庭情况促使了他的提前参选,尽管母亲希望他参选,但真实情况是,他是父母八个孩子里的第七个,他父亲毒瘾极大,时常殴打他的母亲。在他母亲带着家人逃离家乡之后一年,他父亲用斧头杀死了新的女友,被判处无期徒刑。
那是1990年的事情,夸梅才刚刚8岁。
夸梅决定参选,但其实他远远没准备好。多诺万直言,夸梅热爱打球,但是不喜欢训练。只不过他处在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点:另外两个热门中锋,库里体格巨大移动不佳,钱德勒身高臂长,但吨位和对抗不行。夸梅恰恰是两人的最佳组合。当时手握状元签的奇才反复试训了这三人,乔丹也在暗示,自己打算复出,要选一个最能帮助到自己的球员,所以他一定要在这三个人当中选择实力最强的一个。
奇才特意安排了最后一次试训,夸梅和钱德勒一对一。尽管夸梅不太高兴,但还是参加了。在那场试训中,他一对一打爆了钱德勒。在试训结束后,钱德勒改口说自己打算成为拉希德-华莱士那样的空间型大前锋,不需要每场都要去对抗。而夸梅的表现非常惊艳,奇才意识到他可以成为下一个加内特,至少在四号位上,2米11的夸梅具备着一切天赋。
更让乔丹赏识的,是夸梅在试训后很傲气地告诉奇才主教练道格-科林斯:“如果你选了我,一定不会后悔。”
乔丹非常欣赏夸梅的霸气,很可能就是这句话打动了他。后来所说的“力排众议”,其实更像是“众望所归”——夸梅当选状元,公牛用前一年的状元布兰德换来榜眼签选择钱德勒,顺便在第四顺位选择库里,组成了“2+3=23”,第三顺位的老鹰选了加索尔,然后立刻送到了温哥华灰熊换了拉希姆,在当时,因为对欧洲球员缺乏信心和了解,加索尔被认定是前四顺位里最可能水的一个。
乔丹在同一年复出,奇才并不是没有备选,他们在第20顺位选择了大四生,乔丹的北卡师弟海伍德,夸梅最初就是被放在大前锋上的。那年的情况同时超出了乔丹和夸梅的预料——因为汉密尔顿过于瘦弱,乔丹复出后改打三号位,和他紧邻的就是四号位的夸梅,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实际上的默契。而身边的人说,乔丹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方式有问题,每当夸梅没有达到他的要求,他就暴跳如雷。
在乔丹看来,夸梅的成熟度和场上贡献完全没有达到预期,他认为的状元,就应该即插即用成为球队门面担当,有人戏言说,皮蓬的早熟给了乔丹太大的错觉。实际上被安排打首发的大前锋是梦一的4号球员莱特纳,夸梅的新秀赛季,场均只有14.3分钟,每场不过4.5分3.5篮板。
而另一件事,则是后来媒体讲述的——在新秀赛季,夸梅租住在华盛顿的一家酒店里。有天深夜,他打电话给经纪人过来帮忙,经纪人赶来的时候,发现整间房子地上都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:西装、训练服、球裤和内衣,经纪人疑惑不解,“你打电话,楼下的洗衣房就会来收走,”夸梅小声地回了一句,“我不知道怎么找洗衣房……”
19岁的夸梅,就这样被推进了社会,从商业角度,他的选择肯定是没错的,前四年的新秀合同,就达到了1900万。但另一方面,当时的整个NBA都缺乏对高中生球员的心理疏导和建设,包括当时的科比和麦蒂,都遇到过长时间和球队老将之间的沟通不畅。
19岁的夸梅遇到比他年长了19岁的乔丹,变得不知所措。他试图主动去接触老将,但老将们不耐烦,只是让他去训练,而高中完全靠着天赋打球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训练——他还记得乔丹告诉他的,就是“跑到篮底下,接到传球,扣进去”,但问题在于,没有专门的训练师告诉他怎么跑到篮底下。
在后来的访谈中,不管是乔丹,还是夸梅,都承认那段时间的不舒服,主要是夸梅的“还没准备好”和乔丹极端的“精益求精”之间的冲突。夸梅试图给双方开脱,“MJ太想赢了,而那些媒体总是想办法质问他为什么不能赢,他们都想从我俩这里找到负面新闻做文章。MJ不想让他们得逞,他总觉得,只要多赢球,媒体就能闭嘴,但不是任何时候,想赢就能赢的。”